2012年1月26日星期四

吴英的生命与你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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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腾彪律师

2003年夏天,我们在孙志刚案后呼吁废除收容遣送制度之后,开始营救身陷囹圄的农民企业家孙大午的时候,22岁的吴英在东阳市新开了"贵族美容美体沙龙",展露出不凡的经营才华和交际能力。其实在15岁的时候,她就与别人合伙开了家美容店,生意逐渐做大。2005年又经营KTV、理发休闲店等,2006年注册两家公司,开始介入民间借贷、铜期货等交易。之后大手笔组建本色控股集团:本色商贸、本色洗业、本色广告、本色酒店、本色电脑网络、本色装饰材料、本色婚庆服务、本色物流……,吴英及本色集团开始闻名全国。

多行业的同时运作需要大量流动资金,但年轻没背景的吴英和更年轻的本色集团几乎得不到银行贷款,只能借助于朋友熟人。材料显示,除了一笔1550万元的短期贷款来自工商银行东阳支行外,她的几乎所有资金都来自民间信贷。2006年12月,因债务纠纷,她被义乌市的杨志昂、杨卫陵的杨氏家族成员绑架,并被强迫签署空白文件三十余份,现金数万元、现金支票330万被抢走,被强迫交出数张银行卡密码。吴英报案后,当地公安一直没有立案,她却在两天后收到一封装有两颗子弹的信封。

民营企业急需贷款银行不管,绑架抢夺属于刑事案件公安却不管,本属民事领域的民间金融活动,因为有利可图,政府的积极性来了。吴英报案似乎是她命运的转折点。报案后不久,2007年春节之前,资金链趋紧的吴英被刑事拘留,理由是"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一审开庭时,给吴英做无罪辩护的律师认为,"吴英借来的钱只是朋友间的民间借贷行为,并没有使用欺诈手段,也没有要非法占有的想法,而且全部都用于公司经营上了,并承诺归还。所以我们认为吴英的行为不构成集资诈骗罪,只能算民事纠纷。"但一心要置吴英于死地的法院完全不理会这些意见。法院认定,从2005年至2007年,吴英以高额利息为诱饵,以投资、借款、资金周转等为名,先后从林卫平、杨卫陵等11人处非法集资人民币7.7亿元,用于偿还本金、支付高额利息、购买房产、汽车及个人挥霍等,实际集资诈骗人民币3.8亿元。吴英的罪名从被拘时的"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变成了可怕的"集资诈骗"。2009年10月,吴英一审被判死刑。2012年1月18日,浙江省高级法院二审维持死刑原判。

吴英作为民间企业家,向朋友借款从事实业经营,既没有使用欺诈手段,也没有非法占有的企图,这只能算是民事纠纷。与公权力何干?受害者没有站出来(借贷金额7.7亿,11个债权人都否认自己被骗),公检法何以如此迫不及待地抓人杀人?如吴英集资是为"占有",何必搞巨额的固定资产投资和众多的实业?在刑法上,没有社会危害性就没有犯罪,吴英行为的社会危害性在哪?

2008年12月2日,浙江省高级法院、检察院、公安厅联合下发的"当前办理集资类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会议纪要明确指出,"为生产经营所需,以承诺还本分红或者付息的方法,向相对固定的人员筹集资金,主要用于合法的生产经营活动"的情况,"应当作为民间借贷纠纷处理","不应认定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犯罪或者集资诈骗犯罪"。2011年1月4日,最高法院公布施行的《关于审理非法集资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中明确规定,未向社会公开宣传,在亲友或者单位内部针对特定对象吸收资金的,不属于非法吸收或者变相吸收公众存款。吴英与11位债权人均为朋友或固定合作伙伴,因此连"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都够不上,判定"集资诈骗罪"乃是欲加之罪、司马昭之心了。

吴英非但不存在"集资诈骗罪",历史地看,她还是众多推动金融体制变革、打破金融垄断的行动者之一,尽管她未必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吴英案的历史背景是,中国从导致国民奴役和经济崩溃的计划经济中挣扎出来,逐步建立市场经济,中国经济"腾飞"了、"大国崛起"了。但问题是,这个市场制度是非常不完善的,甚至是畸形的。一来政治体制没有跟上经济体制变革,缺少基本的政治自由和起码的司法独立,官商勾结,腐败蔓延,政治体制成为社会发展的瓶颈。二来关键的经济领域,石油、电信、电力、金融、石化、铁路等仍然被垄断(实际上被高干家族控制),行政扭曲价格,公权豪取利润,顽固对抗市场。"入世"这么多年,美、日、欧盟等仍不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原因应该在此。

金融垄断的弊病是显而易见的。经济学家茅于轼说,"你把金融业垄断起来了,老百姓的钱就没地方去,一方面钱很多,一方面借钱还借不到,这就说明我们的金融业有很大的问题。金融业干什么?就是把钱能够用到好地方去,现在老百姓有很多钱,而中小企业又很缺钱,就是你金融业有毛病。"吴英在法庭上说,她购置固定资产,目的就是想从银行借款,但却极难从银行系统融资。中小企业或个人要发展,只能转向地下钱庄借贷。另一方面,存款利率低,有钱人不愿把钱存银行,一定设法寻求更高的回报。民间借贷门槛低、有信用、效率高,因此是市场的必然。

民营企业支撑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全国企业总数的99%以上都是中小企业,而且基本都是民营企业,创造的最终产品和服务价值相当于G D P的60%,近些年GDP增量的80%以上是民企创造的。但民营企业却难以得到银行的支持,只能靠处于灰色地带的民间借贷。数据表明,银行的短期贷款中,民营企业只占不到20%.据全国工商联一项调查,有90%以上的民营中小企业表示,无法从银行获得贷款。全国民营企业和家族企业在过去三年中有近62.3%通过民间借贷的形式进行融资。在温州,只有10%的企业能从正规金融系统获得融资,而有接近90%的企业需依赖民间借贷途径融资。温州有89%的家庭个人和60%的企业参与了民间借贷。

民间借贷完全合法化势在必行。2011年11月,央行负责人称,民间借贷具有制度层面的合法性,应完善相关法律法规,鼓励民间借贷规范化、阳光化运作。另有学者透露,两三年前就已经搞了一个关于民间借贷的法律草案,但全国人大法律工作委员会一直拒绝提交这个草案,无法进入讨论程序。

解决问题之本,应在开放市场,建立自由金融制度。反市场、高腐败、低效率的金融垄断体制必须废除,断无靠重刑乃至死刑来维系垄断特权之道理。若干年后回头看,当中国自由金融体制得以建立,吴英们的行为是正当合法的、符合市场规律的、为国民经济做贡献的,——而今天这样的行为竟获死罪,这是何等的悲哀?吴英能亲眼看到那一天吗?以投机倒把罪为例,中国1997年刑法取消投机倒把罪,但《投机倒把行政处罚暂行条例》到2008年才被废除。此前,有太多同胞被定为投机倒把而入狱甚至被处死,而他们从事的交易行为今天看来是完全正常的。韩庆生等4名国企工程师转到乡镇企业,设计了两套生产污水净化器,却因"技术投机倒把罪"被判入狱。我听过一个案例,有个人把一些猪从一个省赶到另一个省去卖,竟被以投机倒把罪判无期徒刑。温州从事民间金融的郑乐芬以投机倒把罪判处死刑,1991年被执行死刑,她是中国死于投机倒把罪的最后一人。回头看,这些同胞难道不是市场经济的推动者吗?不正是他们的生存需要、才能和勇气,逼出了市场化改革吗?改革还远远没有完成,改革需要付出代价,但我们就不能长一点记性,避免这类悲剧吗?小岗村的18个立下生死状的村民如果被枪毙,后果将会如何?我们就不能稍微仁慈一些,在完全可以避免的情况下,非要流血不可?为了那不久的将来定会实现的自由金融体系,非要人头落地、扼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中国古代长期以来刑民不分也体现在吴英案上。萧瀚评论到:"说穿了,就是伪公权可以肆意作恶,蹂躏民间私法关系,夫妻俩吵架吵到官府那儿,可能会被痛打一顿关牢里。现在也一样,吴英借人钱,生意没做好搞砸了,借钱的人只想要回钱,但官府说你只许管我借钱,借不借给你看我高兴,不许管那么多人借,你瞎借钱,我就要宰了你。"先是与民争利,继之残民以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窃钩者被诛,窃国者诛人。司法只是个表象而已,抢劫杀人工具而已。

什么是法治精神?几个世纪以来,法理学的一个核心争论就是"恶法亦法还是恶法非法"?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在一个政治经济体制迅速变迁的社会里,这个命题就更加复杂。可以说,人类社会的发展时刻伴随着恶法和对恶法的违反。改革就是对僵化法律制度的突破,这种突破基本上都是事实上的突破导致立法上的变更,而不是相反。农村改革、国企改制、证券制度、户籍制、宗教信仰、教育制度、新闻出版、信访制度、诉讼制度、城管制度、劳教制度、社团制度,哪一个领域没有经历过突破的尝试?哪一个领域没有过公民的血与泪的抗争和受难?哪一个领域彻底完成了改革?哪一个领域不需要继续改革或者说彻底变革?

法治是人类的事业,因此也必须是符合人性的。但是在一个法律和人性被肆意践踏的年代结束之后,法律体系不完善、法治水平落后,社会上存在着太多僵化教条的理念,落后的、反人性的法律政策。很多情况下,法律"陷人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比如"亲属作证豁免权"制度建立之前,一个了解了母亲犯罪情况的孩子,就必须在亲情伦理和法律义务之间做出痛苦的选择。毫无疑问,法治、善治、普世价值、一切常识,都要谴责反人伦的法律,而不是自然的人性。

中国公民苦于"非法化生存"久矣。孙大午案的时候,人们就热议"民营企业的非法化生存";公盟被查抄的时候,大家又讨论"NGO的非法化生存";崔英杰案、夏俊峰案,人们反思城管的非法化生存;当下的吴英案,民间信贷的非法化生存又进入人们的视野。目前的公权力制度的不完善还造成了"官员的非法化生存",谁都不干净,所以只能听话不能站错队,否则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生活作风问题,说你有你就有,真没有也可以有。有关系就没关系,没关系可就有关系了,为商为官,都是如此。

本来就不应该被禁止的、自然的、自由的,生生地制造了一个非法化生存的法律环境,谁之过?本来健康的制度可以避免某些人性之恶,但一个激发人性之恶的制度迟迟得不到修正废除,谁之过?吴英就算有罪,也是社会变革大背景下不健全的融资制度之罪,是历史和社会之罪,让吴英一个毫无特权的弱女子来承担,这是极端残酷和不公正的。

吴英当然不是天使。她虽然有经济眼光和企业家本领,但她不幸没有生在一个健全的市场制度和政治制度下。为了生存,为了扩大财富,她被迫选择了适应这个体制,就像很多来中国做生意的老外也要适应中国的商业政治潜规则一样。吴英检举过她所行贿的多名官员,也当然意味着她有过行贿行为。(需要指出,在检察院没有指控吴英犯有行贿罪的情况下,律师和公众并不应该扮演指控者的角色。)假如从一开始就仅指控吴英行贿并且证据充分,在法律上似乎问题不大。但行贿罪没有死刑,在受贿者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更不能匆忙认定行贿。何况还是吴英主动交代的,依法应"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何况是被索贿还是行贿还难说。

但这都不是问题的根本。我们当然要谴责行贿。但假如吴英能够通过正常的渠道得到贷款,她还需要行贿吗?更应该谴责的是这个金融垄断体制和公权力不受约束的体制。

我们生活在一个不道德的体制下。这个不道德的体制让每一个人都染上了不道德的病毒,极少有人能幸免。更进一步,这个体制经常置我们于于道德困境之中、甚至法律困境之中。稍有中国底层生活的经验,就不难理解这种非道德化或非法化生存状态。

曾几何时,你收听美国之音,你非法了。你举办一个舞会,你非法了。你雇佣的工人超过8个,你非法了。你贱买贵卖,你非法了。你把自己的奥拓开上二环路,你非法了。现在情况变了,很多原来违法的事情变得不违法了。但另一个角度也可以说,情况没变。你在城市打工没办暂住证,你非法了。你没办准生证把孩子生了,你非法了。只能生一胎你却生了两胎,你非法了。阻拦强拆队伍毁坏你家房子,你非法了。发帖子批评官员,你非法了。为了讨薪你爬上立交桥,你非法了。在路边摆个摊儿卖烤白薯羊肉串,你非法了。没经过出版社自己印些书分发给朋友,你非法了。没经过公安登记而留宿外国人,你非法了。不放弃某一种气功,你非法了。你的孩子奶粉结石了,你站出来带头维权,你非法了。调查地震校舍质量问题,你非法了。越级上访,你非法了。自焚,你非法了。没死成活来下了,你非法了。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不非法你能活下来吗?

你的亲人生病了要做手术,不给麻醉师和医生红包,手术质量就要下降——有多少人选择不给?不通过关系给领导好处,孩子就上不了稍好一点的学校——有多少人选择不给?你或者你的亲人酒后驾车被抓住,有多少人首先想到按规定接受处罚而不是托关系说情?在有摄像监控和没有摄像监控的情况下,你遵守交通规则的程度有没有不一样?你有没有购买过盗版软件、光碟和书籍?你有没有答应上级领导的不道德的或者不合法的要求?你有没有享受亲属的或多或少的特权利益而沾沾自喜、毫无愧疚?面对重大的非法行径,你有没有选择沉默而不是挺身而出?我的一个熟人花钱买了一个驾照,我的一个亲戚通过提交假体检报告而提前病退,我的另一个亲戚通过关系享受低保待遇,尽管他穷,但周围很多比他更穷的、显然符合条件的家庭却得不到低保。低保指标腐败是全国性的,我知道。至于我自己,以下省略2000字……。几乎我们每个人都曾得到"非道德或非法"的好处,同时更因这种普遍的"非道德化或非法化生存"而受害,但问题是,我们中有多少人接受甚至享受这种"非道德化或非法化生存状态"?

抛开案件证据本身,吴英不是完全清白的。你我也不是。我们不能太过幼稚和势利,在吴英有钱的时候,我们仇富,在她落难的时候,不闻不问、幸灾乐祸。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吴英。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吴英。我们都是从过去那个体制下的幸存者,我们都希望活到我们希望的那种体制实现的时候。我们都从他人的受难中获利,我们没有成为牺牲者,仅仅是出于偶然。"总有人牺牲,只要别轮到我头上。"这些人往往话音未落,灾难就已降临。幸存者得到制度变迁的好处,但没有谁幸运到每一次都是幸存者。

吴英自己说,"也不知道多少人希望我死,多少人希望我活。"谁希望吴英死?吴英被刑拘后,为求立功免死,曾检举她所行贿的多名官员。其中荆门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李天贵、荆门市农业银行副行长周亮、中国农业银行丽水市灯塔支行行长梁骅均已经获刑。吴英的父亲透露,吴英在看守所中举报了另外7名官员。此外,一审前,东阳市政府十几名官员曾写联名信,要求一审法官判处吴英死刑。一审判决完后,这些官员又曾到浙江省高院,要求二审维持原判。

有网友例举了吴英被抓后的资产被处理过程的可疑情况:本色概念酒店,至少5000万,450万拍卖;38辆汽车,2000多万,390万拍卖;法拉利,375万,去向不明;珠宝,7000多万,去向不明;博大新天地商品房买断销售权定金,500万,去向不明;希宝广场定金,500万,去向不明;本色集团财务没收现金,75万,去向不明;强行拍卖得款,500多万,去向不明……这里面有多少猫腻?

吴英究竟检举了多少官员?姓甚名谁?多少金额?有无查处?哪些官员联名要求处死吴英?他们从吴英资产中获利多少?这些官员不正是做贼心虚吗?按图索骥有何困难?成功检举贪官属于重大立功表现,为何法院量刑时不予考虑?在这么多问题没有说法的情况下,匆匆忙忙判吴英死刑,不是杀人灭口又是什么呢?杀吴英或是一箭三雕:一杀鸡骇猴,恐吓民间资金流动,阻挠自由金融制度,维持垄断特权。二杀人灭口,埋葬吴英掌握的大量官员腐败的证据。三杀人夺财,重新上演屠杀资本家血腥一幕,不是化私为公,而是化私为官。

死刑是国家杀人。国家有权杀人吗?杀人杀错了,如何挽回?有哪一种司法制度能够100%避免判错死刑?死刑能威慑犯罪吗?统计数据表明,不能。杀人偿命?这种同态复仇观早已过时,以眼还眼,举世皆盲。犯罪是社会的,不能把全部责任放在犯罪者个体身上,枪毙了事。这也是废除死刑的重要原因之一。把吴英案放在中国金融制度面临改革、司法制度尚不健全的大背景下,尤显废除死刑之必要。

全世界的大潮流是废除死刑。1977年,仅有15个国家完全废除了死刑,到2001年,在法律或事实上废除死刑的国家有108个,2010年则为139个。仍在执行死刑的国家在2009年仅有18个(2010年是22个)。全世界保留并且执行死刑的这一小撮儿国家里,绝大多数情况下死刑也仅仅适用于最严重的暴力犯罪。

中国是死刑超级大国。2010年除中国外的其他国家至少有527例死刑被记录在案,中国执行死刑的数字属于国家绝密,但据学者和人权机构估计,每年大约有8000人被执行死刑。但中国也在减少死刑。2007年最高法院收回死刑复核权。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关于进一步严格依法办案确保办理死刑案件质量的意见》(2007年)中提到,我国现在应逐步减少适用死刑,"凡是可杀可不杀的,一律不杀。"2011年废除13项非暴力死刑罪名。这些都是限制死刑的努力。

也许对暴力犯罪废除死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对所有非暴力犯罪,应该尽快废除死刑(目前中国仍有31项非暴力罪名可处死刑)。是以极刑维护畸形的金融垄断体制,还是以此为契机启动改革破除旧规?中国到底奉行慎杀还是滥杀,吴英案或成为一个检验。回首过去的司法实践,经不起时间检验的死刑案件太多太多了。确立杀人指标的"镇反"时代和抽疯式的"严打"期间,自不必说。近年见诸报端的就不胜枚举。无罪的聂树斌、滕兴善,杀了。正当防卫的好公民曹海鑫,杀了。发现尸体去报案的18岁小伙呼格吉勒图,杀了。基本上可以认定是精神病人的邱兴华,杀了。喊了几句话的荆中秀,杀了。受刑讯逼供被黑社会的樊奇航,杀了。现在又来杀吴英。甘锦华案,疑点重重,死刑;承德陈国清案,子虚乌有,死刑;夏俊峰案,正当防卫,死刑;吴英,被控罪名根本不成立,死刑。——中国司法像"镇反"和"严打"那样,杀红眼了吗?

吴英案发生在不可阻挡的历史洪流之中。和我们一样,吴英是弊端重重的制度中的行动者。她听到死刑判决时的绝望和无助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绝望和无助。我常常想象,在被押赴刑场的路上,与我同龄的聂树斌的内心世界。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聂树斌。同样,吴英的生命也是和我们每一个人有关的。问题仅仅在于,这一次,我们有能力阻止司法成为谋杀机器吗?或者仅仅在于,我们的后代在回顾吴英案时,看到的是我们的呐喊呢,还是沉默?

2012年1月23日,正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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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9日星期一

付尹:对拒订党报党刊的现象要坚决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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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党报党刊的发行工作在各级党委、政府的支持下,每年都能确保省委下达的任务指标。但令人诧异的是,今年在渭南市联通公司竟出现了拒订党报党刊现象。(1月8日《陕西日报》)

陕西省去年11月召开党报党刊改行会议后,渭南联通公司反其道而行之,向下属单位发了一个"一律不再订阅2012年各类报纸、杂志、刊物,不得以各种名义申请费用用于支付报刊订阅"的通知,从这份通知可以看出,渭南联通公司不仅不订阅党报党刊,连其它报刊杂志也不准订阅。如果说渭南联通公司穷,没有经费,恐怕全国人民都不会相信,一个属于垄断的国营企业,不会穷得购买精神粮食的经费都没有。那么只有问一声,渭南联通此举的用意何在?目的何在?

从讲建设设学习型企业的时代要求来看,渭南联通公司不准下属单位订阅任何报刊杂志,在指导思想上就存在偏差。不论是公司个人还是集体的决定,只能说明这个单位的主要领导或领导集体不重视思想文化的建设。从现代企业的管理角度来讲,企业文化的好坏决定着一个企业能否健康发展,能否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一个不订一份报刊杂志的企业,怎么看也不象一个有文化精神的企业。很难想象,一个存在文化沙漠的企业,能有多大建树。领导层的素质如此,所领导的企业素质也就可想而知。

从坚守理想信念的高度来看,渭南联通公司拒订党报党刊存在信仰缺失。坚持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是我们国家的根本政治制度。党的方针政策、具体要求,群众的呼声和愿望,都能通过各级党报上传下达。作为党和群众间的一条重要纽带,党报党刊担负着不可或缺的责任。虽说通过多媒体渠道也可以了解到相关信息,但多媒体的多元化、开放性,不可能替代党报党刊权威、庄重、严肃、专一的性质。订阅不订阅党报党刊不仅仅是态度问题,而是党性原则的问题,是是否坚守理想信念的问题。作为党领导下的一个企业,拒绝订阅党报党刊,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坚持党的领导,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传播先进的科学文化理念,坚持理想信念教育,党报党刊是重要的平台之一。要求订阅党报党刊,不仅要理直气壮,而且对拒订党报党刊的现象要坚决说不。

来源:荆楚网 作者:付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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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3日星期二

李文学与潘庄秀华面谈实录(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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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新记者 高昱 王姗姗 龙周园 邓海 王晓庆 见习记者 靳晴 2012年

背景介绍:

  2011年7月19日,达芬奇家居完成给消费者唐英的450万"和解金"打款当晚,潘庄秀华终于见到了 "达芬奇'密码'"的暗访记者李文学。双方见面的中间人为某香港上市公司总裁崔斌。潘庄秀华称,李文学"说还有500分钟素材,可以接着报,也可以不报",但当时未提钱。根据潘庄秀华的追述,当晚回到公司,崔斌又对她说,李文学开条件了,要钱,帮忙摆平央视,不再做第三期报道。7月25日,潘庄秀华终于得到了答案:100万。三天后,达芬奇家居董事黄志新给一个指定的香港账户转去15.52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00万元),收款人为Ma Zheng。

  这前后,潘庄秀华称自己见过四次李文学,每次崔斌都在场。最后一次潘庄秀华通过崔斌约李文学见面是2011年9月2日。此时,她已经拿到了意大利人录制的央视记者采访和电话视频。以下为当天三人交谈的完整实录。

  潘庄秀华,达芬奇家居公司总经理

  李文学, "达芬奇'密码'"暗访记者

  崔斌, 某香港上市公司总裁

  潘庄秀华:李老师您好。

  李文学:怎么样啊最近?

  潘庄秀华:我们看,有可能会关门。

  李文学:没那么严重吧。

  潘庄秀华:真的,现在不是客户的投诉问题而已,现在是连我们三个,这个…合伙人。

  李文学:哦,合伙人之间的问题,你这个问题那我真是就无能为力了。

  潘庄秀华:因为为什么你知道吗,李老师?因为这次呢,我不知道崔总有没有大概告诉你一些东西,就是我们公司实际上是三个老板嘛,两个是新加坡的,一个是香港的,那么中国这个生意呢,可以这样子讲,只有我,我们呢,是在新加坡,马来西亚,还有印尼呢,还有自己的生意,这边也是我们的,但是我们其中的两个股东人,他们的全部身家,所有的钱,都在这里。

  崔斌:在中国这是一个特殊的组合。

  李文学:那另两个股东是谁啊?

  潘庄秀华:一个是黄先生,一个是张先生。

  崔斌:还有一个姓张的。

  李文学:王什么啊?

  崔斌:黄我见过,张我都没见过。

  李文学:黄什么啊?

  潘庄秀华:黄志新。

  李文学:发言人是吧?

  潘庄秀华:对,对。

  李文学:姓张的是做什么的?

  潘庄秀华:是我们三个股东哦,在2008……

  李文学:不是还有,你们家潘先生不是有吗?

  潘庄秀华:是我们三个啦。

  崔斌:我去拿点饮料。

  潘庄秀华:好好好。因为这个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客人的退单,退了差不多1.5个亿,现金哦。再来,就是上一次,崔总不是也跟我们做了些公关,公关费,还有就是,还有就是崔总也告诉我,就是,上一次你们要的那一百万,从香港打的,我们没有跟两个股东人讲嘛。因为这个东西在那个时候,第一时间,如果我跟他们讲说,这些钱你们要了,我叫他们出,他们都没有钱出嘛,所以呢,我就自己跟崔总讲,我说,算了吧,你们给我香港户头,我就先自己打吧,到时候才跟他们算。

  那么就到了8月1号,因为大家都在看这个事情,从7月10号发生这个事情到现在,一个半月,7个店,做不到300万,我们一个月的费用,2300万。所以算了这盘账下来,然后又1.5个亿,然后又给了乱七八糟的公关费,给那个唐英啊,就是控告我们的那个,也经过你们的沟通,要了450万。

  这些钱都是,崔总知道,都是从我香港的银行自己打的,然后我先生就骂我,为什么你自己没有跟人家商量,然后就大家这几个星期,都在一起开会,他们就那个100万,你们要的那100万,从香港户头给的,还有那450万,也是在香港户头,他们都不认帐!那么现在又有这么多…我去拿给你看,我跟你讲…我…我刚刚一整天在律师楼开会,就是在谈这些股东人,就是…他们都不认帐。

  李老师:我能看一眼么?

  潘庄秀华:不只这张,还有好多…也经过崔总这边,也就是…就是说,在这个前提底下,我们公司真的没办法经营下去。

  李文学:就是,国内这是三个股东,那么新加坡那边呢?

  潘庄秀华:新加坡那边,也是被收购在中国了嘛。

  李文学:那你别的地方不是还有吗?

  潘庄秀华:马来西亚跟印尼。

  李文学:那都是三个股东的?

  潘庄秀华:不是不是,那是我们的。但是我们的股东,这两个股东人,他们的全部的身家,都在这里。

  李文学:他们不是,这事我不太懂,这是你们公司的事哈。你们内部要是这种情况,那就是说,这个,那可能我们对朋友来说,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潘庄秀华:不是,他们的意思是说,当初,你们那边要的钱,我付了,我答应他们说,你们会帮我们摆平嘛。

  李文学:什么钱?

  潘庄秀华:就是上次的那个,哦,崔总你也知道的喽,就是经过他们要的那个,100万的钱。我不是昨天告诉你了嘛,我们股东人不认帐嘛,就是从香港的那个。

  崔斌:不是,唐女士的,350万。

  潘庄秀华:不是,唐女士的是450(万),然后,后来他们。

  崔斌:没有没有。

  潘庄秀华:崔总,你跟我要哦。

  李文学:怎么,怎么谈到这个问题来了?

  崔斌:没有,不存在这个问题,不存在。

  潘庄秀华:因为他们现在就是,不认这个帐,觉得说,我没有和他们沟通好,就把这个钱呢,打到你们给我的香港账号。崔总昨天不是讲了吗?在办公室我不是跟你讲了这个事情吗?

  崔斌:但是他不知道啊,和他没关系啊。

  潘庄秀华:但是那100万是他要的啊。

  崔斌:和他没关系,谁说他要的,和他没关系啊。

  李文学:哎哟,潘总,就是咱们今天来吧,我想你来跟我谈,不是谈这个来的吧。

  潘庄秀华:所以我就是跟你讲。因为他们说,你们会用一些正面的报道,不是让你们乱报道,实际上,我们有没有造假,你们也很清楚的。

  李文学:有火吗?……哦,那烟就不要了。

  崔斌:先拿着吧!

  李文学:不要不要,不抽不抽,不抽万宝路。

  崔斌:李老师是我的朋友,所有的都是和我发生的联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李文学:就是这样的。那个潘总,就是说现在,就是说,我看这段时间的情况,也是比较稳定,是不是?至于说你们公司内部,股东出现分歧,那是你们自己的,我……的建议哈,你自己回去把它处理好。

  潘庄秀华:因为他们分歧最大的原因,就是,三笔账。一笔账我昨天也跟你讲了,就是…

  崔斌:那你也不用和李老师讲了,这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潘庄秀华: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这个源头。

  李文学:不是,现在是这样的,潘总,今天叫我来,需要我做什么?

  潘庄秀华: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希望就是,这个事情,你们开始的时候,就是报道了我们一些造假的这个问题,现在消费者都不敢上门了嘛,那么我就告诉了张总。你知道,昨天我也有跟你讲说,张总嘛,他就是希望说,潘太,你讲的,都不符实,现在所发展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整两个月了,有一些好的报道,就是,我们不需要他们造假的报道,我们要的是实事求是,很客观的报道,但是为什么,连前天晚上,还有这样的报道出来,那这样的话…

  李文学:那,不就是处理结果的那个嘛。

  潘庄秀华:不是处理结果,不是。

  崔斌:不就是处理结果嘛。

  潘庄秀华:不是,前天晚上11点多,又是讲我们造假的这个问题。

  崔斌:那个就是根据结果说的么,对吧。没有,没有什么,还是以前那些报道,没有什么新东西呀。

  潘庄秀华:所以你也知道,这个就是,我也真的,不晓得应该怎么样再去进行这个东西。因为当时我…就是…

  李文学:是这样,潘总,就是今天我来啊,我不知道需要我做什么,或者我们能帮你做什么。

  潘庄秀华:我希望就是,央视这边,看,有什么,以一些比较客观的,正面的,不要去骗,而是事实的东西,因为我也答应我们股东说,李老师这边一定会帮我们做一些客观的。

  崔斌:这样哈,潘太,李老师是我的朋友。这事我求他,他是冲着我办的,因为他之前不认识你,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任何东西,和他没有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是冲着我帮着你的,你明白这个道理么?如果你说别的东西,那他肯定转身就走了,就没有必要谈了。

  李文学:是这样的,潘总,因为原来我也跟你说过,我能做的也有限,但是我能做,我一定帮忙,因为崔总在这里,是不是啊?那么现在就是,你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作为朋友,我就是说,我们帮不上忙,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而且就这事,当时崔总找到我,觉得我处理得也非常到位,我没再做后续的,我们("达芬奇'密码'")之二出来,之三都没出来,是不是?包括其他的,包括各个部门要一些素材,我们没提供给他们,没让事情进一步恶化,是不是?包括最后的处理结果,上海(工商)的处理结果,您看到的这个东西,已经是非常非常轻的了。

  崔斌:这个很客观啊。

  李文学:最后这个网上骂声一片,对工商局这个处理结果,你知道吧。

  潘庄秀华:但是……它处理的结果,也就是事实的事情嘛,它也不是说去帮着我们达芬奇讲……

  崔斌:它说的也是事实,它说的也没有任何错误,对吧,它每一句话都没有错误对吧。

  潘庄秀华:我现在不管工商要讲什么,因为你知道,上一次我也告诉你了,我们要干什么,反正它也不让我们说。

  李文学:这件事情啊,前期啊,就是需要沟通。我们这块儿,作为朋友,我觉得我能做的,我已经把它作好了,是不是?第一步,是不是?不想让事情进一步扩大,是不是?不想让那个什么公安,刑事介入,这事我觉得都做得挺好的,是不是?目前你们企业面临一个什么问题,销售的问题,是不是?这个销售的问题,我是这么想的,这个东西,要有个时间。另外,你要想做一点正面的,比如说,做个正面怎么做,这个我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我甚至可以帮你们介绍介绍,是不是?这个情况,你看看你们要做什么,这个我可以给你们出主意?其他方面,自己什么事情,您和我说没有什么意义,这个事情。是不是啊?潘总,小崔对我是朋友,我替他办事,这不是他的事,我跟你说,潘总,你要和我见面我都不会和你见面,是不是这个意思?所以说这件事情,我跟你讲,潘总。

  崔斌:你是希望我们找到央视的人,我们就这样做了,对吧。

  李文学:所以说这个事情啊,我们就是这么想,我们要做好了,不要什么感谢不感谢,朋友之间这应该这么做的,这要是什么地方,就是说,不合你们的心意,或者你们不是很满意,不要埋怨我们就可以了,这个事作为我来说,我已经尽力了,你不能等到最后,……你把朋友……。那是你们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小崔跟我说的意思,主要是能不能在媒体上做一些宣传,一些报道,是不是啊?做这些东西,所以我做了,如果你谈别的,跟我没关系,那我等下还有事,好不好?至于说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关键现在是这个问题,您是法人是不是?

  崔斌:他家先生是法人。

  潘庄秀华:我先生是法人。

  李文学:这个事情处理不好,它会找法人,不会找股东,这事你非常清楚,是不是?就是公安局有一天找人谈话,一定是找法人谈话,找您先生谈话,不会找那些股东谈话,那个姓张的,姓黄的,他们一定不认这个帐。那你能干么?你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消费者到相关部门去报案,是个什么结果,您非常清楚当时这个情况。

  崔斌:他是帮你。

  李文学:是不是?这么些人帮忙,完了这个事情过了之后,如果你要是埋怨这个,埋怨那个,那这可不是朋友之间做的事,是不是?而且我是这么想的,自从您找我之后,做所有事我都是尽心尽力,而且我做得很好,真是做得很好这个事情。我们没有再做别的,是不是?没有做别的。你看它只是说,媒体发布上海工商局那个事说的多,没有别的,你下一步,打个比方说,怎么通过宣传,是不是,怎么促进销售。

  潘庄秀华:因为这个是《质量报告》报道出来的嘛,那么,可不可以就是说,以你们这个节目,栏目里,做一些就是比较客观的报道,能够让一些消费群体…

  李文学:您哪,就是这样,就是说这个事情怎么来做。你打个比方说,栏目怎么做,那我们做的,我们从来没有做片面的报道,我们都是非常客观的报道。如果您要是有什么意见,咱们有正常的途径,是不是啊?您可以去中央电视台反映,说你这个报道不符合事实,也可以通过法院来起诉中央电视台,这个没关系啊,那这是你们的权利啊,是不是啊?比如说,你没有做虚假宣传,那你可以反映去啊,这谁也不能干预,这个事情,是做了还是没做,大家心里都是非常清楚这个事情,是不是?现在我跟你谈的不是这个问题,你愿意去告去告,你爱怎么怎么地。

  这个事,我话又说回来,咱们都是君子之间办事,小崔,是不是当时我其他事情我没有做,因为我给您面子。我是这样,我帮朋友忙没问题,你别最后把朋友都卖了,事都过完了之后,那知道这种情况,那我当时,我何必呢?那就报吧,这个事情。等到最后,你就让我难做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崔斌:潘总您理解吧,你等于把我也搁进去,那如果有什么的话,那就把我们,我们就没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了。

  李文学:潘总,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清楚,是不是啊?实事求是说,您做这企业,对一些问题有自己的坎儿,我不反对这个。这当然,包括双汇,做完节目,双汇还有意见呢,他们也来沟通啊,是不是啊?它最后还是愿意和解,是不是?最后它还是和解,这没有什么说的,这个东西。

  至于你们怎么说,怎么做,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说。但是我只想说一句话,潘总,这可不是朋友之间办事,我再说一遍。另外潘总,我没跟您要一分钱,我也没拿您一分钱,您别说什么给我500万,还是100万的什么什么费用,什么公关费给我了,您什么时候给我公关费了,潘总?

  潘庄秀华:不是公关费。

  崔斌:您什么时候给过李老师公关费?从来你都是委托我去帮着沟通、去处理,您没有跟李老师有过任何的…

  李文学:我不太清楚这个事情,是不是啊?另外我想这个事,潘总是这样,你们内部意见先统成一起再来做事,意见不统一,最后你又做完了又这么样那样,怎么帮你们做事情,是不是啊?因为咱今天回来再看这事,稳定了,觉得这样那样了他们说,实际上当时那种情况,估计你要跟那些股东一起商量,他们也不会同意用那笔钱来支付的,就是说,消费者那笔钱,但不支付会出现什么情况?人肯定去报案,报案是什么情况?警察肯定会找法人谈话,这事还不明白得很么,当然不会找那两个人,他俩不会同意,是不是这个意思?潘总啊,如果你要是……,那个黄啊或是张他们俩…

  潘庄秀华:张。

  李文学:张也好,黄也好,如果他们俩谁要是法人的话,他俩谁说多少钱,多少钱他都给它,那个事情,因为这涉及到什么问题,涉及到官司的问题,他要有牢狱之灾啊,搞不好要被拘起来,是不是这个问题?所以他当然说这个话啊,说风凉话啊。您得理解这个事情,这都朋友帮你。就是说现在,我说这个话,潘总,就是说,您家先生啊,是不是,现在都,咱说实话,平平安安的,就是生意上遇到点挫折,是不是,至少还平平安安没什么事情,当时处理得非常好,这个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啊?最后,你说那个潘先生,最后,被什么,被警察找去问话,去问什么什么之类,出来,它会变成什么结果?这我更不可想象了这事,是不是?这更不可想象。所以小崔啊,实际上是帮你忙了,是不是?

  潘庄秀华:我知道。

  李文学:潘总啊,咱们说这话,我从来没和你讲,你这个钱要干什么干什么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她(唐英)也不是我家什么亲戚,她是个消费者。但是我当时这个情况看完之后,听了我的意见,赶快处理完,咱保一个平安,是不是?最后我还逼你怎么怎么地了,你要不给这个钱,我要怎么怎么地,我说过这个话吗?我干过这种事吗?你说是吗?潘总,咱们有哪儿就说哪儿,这个事情,这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回头你们公司本身有什么意见……这不合适啊……

  崔斌:潘太啊,我觉得是这样,我们请李老师来,我们有什么要求、需求,希望李老师帮忙,其他的不要提……

  李文学:你们是不是准备11月份、10月份要搞什么,意大利精品家具展吗?

  潘庄秀华:11月份没有,是想在公司里面,在店里。

  李文学:在店里,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搞啊?

  潘庄秀华:还没有安排下来,因为现在要看这个风波,看怎么样。

  李文学:风波现在是这样,反正我建议,你做宣传的话,因为你就是一个代理商,你不是家具品牌,你是一个卖场,所以在宣传的时候,你淡化达芬奇的色彩,强化什么啊,家具品牌。比如说,你们有,什么兰博基尼、范思哲啊,宣传这个东西啊,比方说,秋季,意大利精品家具展,是不是,在哪儿搞,都有什么精品家居,围绕这个东西做宣传,你要是需要我来做,包括(央视)二套有些名牌栏目啊,我们都可以去做,包括中国财经报道啊,这都比较大的。

  不要谈达芬奇事件,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个事情,是不是啊?我们就说这个品牌。比方说,你搞这个展,能不能把中国家具协会的人请来,能不能把厂家这些老板请来,是不是?让我的每一个品牌,叫消费者一看,哦!原来你们那些东西都看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是让我这么做的话,我相信你们至少一点点儿会恢复的。

  另外,我是建议,个人建议哈,什么东西做事情啊,都有一个曲折,一个反复。你说这个事情,后来小崔帮你们策划的,我觉得策划得非常好。这个事,包括处理,没有让这个事再进一步恶化。那么你们现在面临销售问题,怎么解决?你们要,我实话说,本来7、8、9就不是什么旺季,秋天的10月份、11月是个旺季,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做个宣传。还有,如果你觉得杭州店不行,你把它甩了,我就收一下,收完之后,明天我做好了,别说把杭州这个店先停一下,把北京的店和上海的店,店留下,做好之后再去开不行么。

  潘庄秀华:杭州店没有关门。

  李文学:啊,没有关门啊。

  潘庄秀华:那是消防问题,现在已经整改好了。

  李文学:那我说,就是这个问题。你要的就是说,内部组织一下,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作为我来说,比如说需要做一些宣传,那你说这件事的报道不客观,你们那个做虚假宣传不客观,这个东西那你们自己说去,我不想和你辩论这些问题,我认为是客观的,你们说的什么白杨荆棘根?哪儿那个白杨荆棘根啊?有白杨荆棘根吗?那不都是你们说的吗?还有好多,什么这里边这个棉花是什么绒毛的什么东西,拿出来,那都是鸡毛,是不是?这种东西多了,是不是?

  我们现在就是说,潘总,现在就是我们来谈这个,已经没有意义,对不对?我们现在能做的,要做什么,能帮你做什么,你说白了,我怎么能把家具卖出去,这是最主要的。是不是?怎么能卖家具,怎么能把家具卖了,是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销量,3个月,2个月,我挺,你说5个月,6个月,再坚持下去,恐怕越来越难,是不是?所以现在你想办法,不是说你们内部扯什么东西,是不是?如果这公司黄,那我就想,你那两个股东也一样,他也不舒服,他能有什么好处呢?所以这个时候,就是你坚持做下去,是不是?

  潘庄秀华:所以我说,如果你们央视做一些客观的正面报道,能够给消费者恢复点信心嘛,崔总,你说不是吗?

  崔斌:那你就提这个需求,说别的没有意义。你说别的,我也不高兴,你知道吧。

  李文学:你说别的跟我没关系啊,比如说(央视)2套有一个节目,就是《对话》,《对话》节目就是把那些世界这些巨头请来,比如说你能不能把那几个奢侈品牌的大老板请来,做一个《对话》节目,做个财经报道,做这种东西,你们有这个必要。或者比如在飞机上,飞机上,你看好多人,都是一些有钱的人,在杂志上做点宣传,能不能做点这些东西,你考虑考虑,看一看。

  崔斌:潘太,你要是跟人家谈这个,我就不给你约了。你有什么要求你跟李老师提,你说别的,把我都扯进去了,你说。

  李文学:比如说,你们要是想做宣传,这样,潘总,你在你公司找一个人,我这边也给你找一个人,谈方案,完了做完方案看看需要多少钱,你们的公司行为。打个比方说,人家做这个节目,电视台本身是这样,它是不收费的,但是不收费呢,其实好多事它能做得了么?我只能说,我跟崔总帮你介绍一个人,你们联系联系看看,让他帮你出个方案,要做哪些哪些宣传。但是有一点,您得跟你家里股东说,您也是个大老板,潘总啊,您别这么认为,你现在就是出低谷了,出现困难了,就是怎么怎么样啊。我是这么想的啊,潘总,我以前做过生意,我公司黄了的话,黄了就黄,人我不能没有志气活的,是不是啊?我以前我也做过生意啊,我生意做不了了,但我不能不做人了,这个事情啊。潘总,您可是大老板。

  潘庄秀华:我哪里是大老板,我现在都要,我。

  李文学:潘总啊,这样,生意可以做黄,人不能做黄啊。人家小崔那么帮你,你说你谈这么一通什么公关费,什么费用,你们觉得这公关费用不该付吗你们?那是你们公司的事啊你们,现在我就觉得啊,就是小崔这么帮你,要不然你您家那位,不是…您的年龄还长我一些,潘总,如果不是他来做的话,他让原来那个公关公司,早就整到什么程度了,就是搞在你们的公关公司,给搞砸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啊。那最后就是,潘总,他来了,咱可以说力挽狂澜,让这个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一点点儿把它平息了,不然的话,得搞到什么程度啊。

  现在我就跟您说,潘总,就是央视做宣传,不要说达芬奇,谁说都他妈不相信,说达芬奇怎么怎么好,谁信呢?谁敢说,电视台?哪个他妈的电视台敢说,电视台一把火烧了,给老百姓,是不是?谁都不会这么说,是不是?那我们换一个方法,弱化、淡化达芬奇,行不行?我们强化品牌宣传,意大利,家具,精品展,意大利家具展,就做这个活动,都有什么什么牌子,做这些东西不行么,这些东西到哪儿买去,这还不是去达芬奇买吗?你叫达芬奇,你改成"芬达奇"不行啊?不行吗这个东西?

  你们公司我发现现在就遇到一个问题,我没看到你们家的潘总,遇到问题手忙脚乱,哎呀不行啦。什么了不起啊,我也知道这个公司你们付出很多心血,毕生的心血在里面,但是我们都希望做好,是不是,遇到问题还整这还?

  潘庄秀华:那,按照李老师的意思就是,找个朋友出个方案吗?

  李文学:就是你们那块得有人来,方案出来之后,他们得商量,完之后,然后把这个方案拿给您,您看,怎么处理,怎么研究,行还是不行。

  潘庄秀华:好好,那就这样办喽,没有其他方案喽。

  李文学:潘总,你做好之后,我相信,你们公司一定会出现转机。为什么,现在这样,没有哪个媒体说你们家都是假的,这就是出问题的工作上,你说那个是塑料的,或者高分子啥的,非要说是实木的,还是什么白杨荆棘根的,还他妈胡说八道那玩意都是,是不是?你们有好多优势,包括意大利这个品牌资源你们有,商家资源你们有,是不是?这么多年的合作,是不是?而且你们有这一套经营模式,做得都非常成功,现在就是困难的时候你怎么能把它挺过去……

  潘总,我李文学,我帮不了您的忙,这个事情,是不是?我想任何人都帮不上忙,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回去之后,你们公司要统一意见,是不是?

  潘庄秀华:但是现在要全部统一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

  李文学:他们俩股东想干什么啊,想撤股啊?

  潘庄秀华:就是不认帐嘛。

  李文学:他们不认什么帐啊?

  潘庄秀华:就是说我们很多方面,说我们,啊。那个不说了不说了。

  李文学:潘太,账目的事,你跟我说,是有什么意义啊。

  潘庄秀华:不说了不说了。

  李文学:那你说,过两天我安排一个人帮你们来做这个活动,那你们支出钱的时候,你们还不认帐啊,那这谁敢帮你们这个忙啊。

  潘庄秀华:那个不一样,是我们讲广告费的东西

  崔斌:广告费、公关费都是费用啊,我们给你们发那么多稿子,做那么多宣传,那要不要服务费啊。

  潘庄秀华:它那个没有讲啦。就这样啦。

  李文学:跟你说真心话,我们做事业可以做失败,我是这么想,做人不应该做失败。就是说,即使今天我做失败了,明天回去一说,潘太这个人是这样,这个事情做不好,做成也好,做不成别人说这人哪,这人不行,这以后还怎么做啊,说实话,人都是靠一张脸出去活的。我替小崔鸣不平,你们至于说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啊,你们公司股东内部的事情。

  但我和您说真心话,潘总,小崔和我这老乡之间,找我来说这个事情,不然的话,你还能知道去见见那个吴主任么,上哪找啊,您能知道这种事么,你不找的话,("达芬奇'密码'")之三就出来了,你估计挺不到今天。潘总,我说真心话,而且你今天赔偿,远远不至于……

  崔斌:包括工商局找他们,他们怎么做的工作,这还是……行吧。

  潘庄秀华: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们一起走,我在这边坐一下。

  李文学:……没事没事,我还来得及。

  崔斌:那你们再聊会。

  李文学:我们一起走……你晚上有活动?

  崔斌:那个什么我们老大找我……

  李文学:你啊,这个事,您打个比方说,(央视)2套或者在别的媒体,做一些正面的东西。我说真心话,您也是这段时间非常累,又非常矛盾,事情又比较多,有点急躁,说的话,是不是?说的多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那你放别人,谁敢帮你做这个事情啊。

  潘总,你想想,您这别人,广告啊,公关啊,人家做完了这个东西,电视台2套节目做任何一个东西,它能没有费用么?那都不是明的,是不是啊?他做工作,疏通一些关系,需要一些费用,最后你们说,我们公司内部股东不认帐,那你不把这些人,不是蒙你么,把帮你的所有朋友都当作敌人,都给扔里了,这能行么这东西。潘总您自己想想看看,这事情,自己做公司有些账目的事情,现在暂时处理不了,慢慢处理这个事情呗,是不是?

  潘庄秀华:崔总,明天黄先生会过来,我们约了11点,你可以吗?

  崔斌:可以可以,但是以后,潘太真的,咱们决不能再说这个了……

  潘庄秀华:我的意思是,你要和黄先生讲,我已经很尽力了。

  崔斌:我知道,我是很尽力了,如果说你们股东意见不统一,我马上撤出,我马上撤出,我跟我们老大也说。真的,潘太,我还真不是说,我们不在乎这一点,真的,我们只在乎这一点,明天咱们再聊吧。

  潘庄秀华:好好好好好,你们先走。

 

来源:财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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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1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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