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芬

 

 

Sent to you by yang via Google Reader:

 

 

于芬

via 飞刀侧畔千帆过 by 小飞刀 on 1/7/09

    最早听说于芬的名字，还是在1991年。那年刚刚13岁的伏明霞在世界游泳锦标赛上获得女子10米台冠军，创造了历史上最年轻的世锦赛冠军纪录，当时信息来源不如现在广泛，广播把消息传回国内好多天后，才在中国体育报上看到关于伏明霞的采访，其中说到她的教练于芬，伏明霞说教练对她来说，既像妈妈又像老师，亲切又严厉。

    采访配了张于芬的照片，那时候就是一副眼神犀利的样子，让人印象很深。

    那时候我刚刚开始读高中，每天学校阅报栏里的中国体育报是我最爱看的报纸，尽管经常是很多天以前的，但也都看得很仔细。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伏明霞获得冠军，那年中国跳水队2枚金牌都是小孩子得的，另一个人是15岁的孙淑伟。回国后中国跳水队成了明星，于芬也因为伏明霞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媒体镜头前，那时候的郭晶晶也是她带，不过还完全没长开，哪怕是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的时候，郭晶晶也跟个小男孩一样，尚未显露出俘获名门公子的魅力。

    后来就很注意看于芬的采访，因为她和其他公众人物似乎不一样，以前那些人面对镜头的时候，说的都是些让人耳朵起茧的套话，但是于芬不一样，每次都很一针见血。这大概就是她的性格，这么多年了，几乎一点没变。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中国人尤其如此。在竞技体育这个领域，运动员的竞争固然很残酷，教练的战争同样如此。客观地说，后者之间的争斗更像权力斗争，因为运动队的权力更多地集中在主教练、总教练手中，如果你不是掌权者一方的人，那就只有离开。成王败寇，中国体坛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最有名的还不是跳水，而是羽毛球的李永波和李矛。

    当然比较牛的还是李玲蔚，虽然当年她也联手李矛向上级写了李永波的举报信，后来李矛被迫出国，但李玲蔚毫发无伤，一直在做奥运筹备，最近刚刚返回体育总局乒羽中心工作。之所以有这有的不同际遇，因为她当年的战绩实在太过辉煌，在体坛的位置也比李永波实在重太多。从某种角度说，这也是一种实力。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跳水比赛，眼伤复发的孙淑伟未能出战，中国派出的是年轻的田亮和肖海亮，结果被当时实力如日中天的萨乌丁击溃，丢掉了分量最重的男子10米台金牌。那年最放光彩的还是伏明霞，一人独得板台两枚金牌，加上熊倪获得的跳板金牌，这一届奥运会跳水队成绩依然非常出众。

    不过就在亚特兰大奥运会后没多长时间，中国跳水队发生了"地震"——当时中国跳水队总教练徐益明退位，原因当时有很多说法，比如没有解决好男台的新老交替，训练上过于守旧造成中国优势缩小，等等。之前已是中国跳水队副总教练的于芬也随即失去了这个职位。跳水队内部对于芬的意见似乎更大，事后媒体披露出来的说法是，于芬比较强硬，不会沟通，得罪了很多人，而徐益明对于芬又非常信任，很多事情在按于芬的意思来办，这就造成了更大矛盾。1996年前尚能春风得意的于芬，在1997年徐益明之后被迫离开中国跳水队，而当时这个做运动员没拿过什么出色成绩的教练，手下弟子已经拿了3枚奥运金牌和数不清的世界冠军。

    说是离开中国跳水界，但是俩人明显心有不甘。在离开中国跳水队后，徐益明甚至在广东搞了一段时间的儿童跳水，而于芬辗转一番后去了清华大学跳水队。

    2001年夏天，我去清华大学采访，结束后路过跳水馆，就进去看了看，第一次看到于芬。她还是那样的装束，白色T恤衫，束着马尾发，正带着一群队员在训练。很巧，那年的大运会，我负责报道的就是跳水项目，代表中国参赛的除了中国国家队的队员外，还有于芬的清华大学跳水队。

    我手里还保留着当年清华大学跳水队队员名单，很多都是国家队的弃将，有的是因为年纪大了，也有是被认为跳不出来的，还有省队退出来的。有次采访让我印象深刻，我问于芬，你训练这些队员是不是想让他们重返国家队。她摇头，指着15岁就获得世界冠军、但当时已是21岁的王睿说，中国运动员的运动生命是在太短暂了，她这样的在国外是个宝，在国内却已经没人要了，你觉得她还会想着回国家队？不，我只是尽量延续她们的运动生命，因为当运动员要练到这个水平实在太不容易了。

    说这话后没几天，大运会女子跳台决赛，我在现场目睹了王睿靠完美的表现击败国家队选手蔡玉燕后来居上获得冠军的场面。次日很多报纸用了"野战排赢了国家队"来做新闻标题。那之后没多久王睿就正式退役了。

    采访于芬的过程通常都很简短，因为她是在是个很干脆利落的女人，也很聪明，你话一开头，她就知道你想说什么，经常就把答案噼哩叭啦说出来了。这样的人，对于记者是很受欢迎的，但是对于同僚却未必，何况她还是那么有能力的人。

    清华跳水队后来出了很多苗子，后来去了国家队——这也是最近于芬跟国家跳水队不依不饶的重要原因，清华队不是省队，没有向国家队输送队员的义务，但是只要是跳水队员，国家队的诱惑永远是最大的，所以周吕鑫、何姿、林跃、王鑫这些队员先后进入国家队并成了现在的顶梁柱。这在于芬看来，其实就是一种"挖墙脚"，"不劳而获"，"拣现成"，因为某些队员实际上当初连进省队都没机会才在无奈之下去的清华队。

    唉，于芬的个性真是太强了，在中国这样一个难免被人情和人脉缠绕的社会，她这样一个直率、倔强偏又能干、执著还至今没结婚的女人，注定不会过得太容易。她那天说"有人在逼我出国"，这话应该不是瞎说。中国这点破事，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回事。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出国了，不知道是对她的幸事，还是对中国跳水的悲哀？虽然我知道，她这样的人，在国外一定会过得比国内舒服很多，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就像李矛，被迫出国后无论去韩国还是马来西亚，带的男单队员都够中国队喝一壶的。

    还是祝福她吧，有梦想有坚持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就像这场争端，对公众来说可能是一场戏，对跳水掌权者来说可能是闹腾，但是对她自己，应该是在以痛苦的方式证明她的梦想和坚持吧，毕竟2008年初，她还曾申请重返国家队。

 

 

Things you can do from here:

• Subscribe to 飞刀侧畔千帆过 using Google Reader
• Get started using Google Reader to easily keep up with all your favorite sites